說起明朝歷史，史學家朱鴻林有一個傳神的比喻。他形容明朝歷史是一個啞鈴，頭尾均是家傳戶曉，中間的橫杠卻鮮為人知。事實上的確如此，我們清楚明初朱元璋的事跡，也知道明末思宗煤山自縊的事跡，但對明朝中途二百多年的事跡卻不太了解。今天選中明武宗，談談這位最貪玩的皇帝究竟有多少荒唐事跡。

自任鎮國公 江南平叛亂

明武宗在13歲登基成為皇帝，青少年已經登上可以為所欲為的至高無上位置，可以想像，這位青少年只要稍不留神，就會墮入糜爛的日子。1519年，27歲的明武宗需要處理一個問題︰南方寧王出現叛亂。按照道理，皇帝只需頒布詔令，命人前往平定動亂即可。可是，皇帝這次卻想親自領兵，命令鎮國公朱壽（也就是他自己的本名），率兵到江南。表面上，他希望能前往鎮壓寧王，事實上卻是想藉機巡幸江南。

明武宗離宮外遊一事，早有慣例。早在1517年，他就曾試過偷偷離開北京到農民家裏過夜，並隨意闖入有錢人家，搶奪婦女以充實後宮。1518年又搶奪晉王府樂工的妻子——劉美人，明武宗和這位美人消耗了大量時間在外，種種事跡告訴我們，這位貪玩皇帝此行的目的未必是前往鎮壓寧王。

另一條證據更加明顯，就是明武宗啟程之後，次日已經收到寧王被俘的報告，按常理來說應該就此打道回府，但他仍然執意南行，證明武宗鐵了心要到江南好好遊玩一番。

皇帝來到江南，其實早已沒有戰事，上文已經說明，他剛踏出都城門口，寧王已經被俘，所以來到江南並無正事可做。1520年，皇帝到達南京，此後8個月他都留在那裏，過着糜爛且愉快的日子。

南巡期間，武宗有一個侍從專門負責帶着一壇熱酒和一把勺子，以便他在任何地方都能喝上酒。相對而言，喝酒已是個比較無害的消遣，更可怕的是他那荒謬且蠻橫的詔令。

詔令禁殺豬 擾民因避諱

武宗到了南京後，頒布了一道非常古怪的詔令︰禁止飼養和屠宰豬隻。表面上，武宗認為豬是不潔淨的，是疾病的一個來源，但是據說他頒布這個詔令是因為「殺豬」和「殺朱」意思相同。

皇帝此舉無疑是一種迷信的表現，在江南地區，肉就是豬肉，人人都養豬。豬肉在皇帝大多數獻祭中是主要的供品，也是大多數葷菜的主要成分，皇帝一句就全面禁止，實在擾民。

另一道蠻橫的詔令是強取民間女子以充後宮。武宗自1517年已有這個習慣，劉美人就是典型例子。到了這次南巡，他又再大規模地進行。搶奪女子的目的有二。第一，他們可以實際上被收入後宮。第二，如果不想被收入後宮，她們的親屬會用盡金錢來贖回，皇帝可以從中取得更多玩樂的資本。

據史書記載，1520年，朝廷很多官員抱怨這些搶奪回來的女子無地方安置，有些甚至餓死。

武宗這次南巡結束於一次意外，他在喝醉酒的情況下跌落河中。這次事故令明武宗病得很厲害，不得不回京，最終以31歲壯年病逝。明武宗一生的故事似乎在告訴我們，糜爛且不良的生活習慣總不利於自身。武宗的故事結束了，但明朝的故事未有停止，下次我們再說說下任嘉靖皇帝的故事。

◆ 布安東（歷史系博士，興趣遊走於中西歷史文化及古典音樂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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