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圖為孟繁勇新作《金銀圖:天國密令》。受訪者供圖
◆圖為孟繁勇。受訪者供圖

青年作家、時間軌跡寫作方式創建者孟繁勇,早前出版了新作《金銀圖:天國密令》。這是他以時間軌跡創作的系列通俗小說《金銀圖》的第二部。以往建立在扁平化寫作基礎上的小說,視角被禁錮在時間與空間的局限裏。「時間軌跡」應用於小說創作,則是對「小說是時間的藝術」予以變革性的創新發展,把束縛作者的「鐐銬」變成翅膀,讓故事變得更加好看,「迎來小說的多維化創作時代……」◆文:香港文匯報記者 應江洪

「十公里大深度」呈現「一厘米小切口」

1864年,湘軍攻陷天京(南京),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一朝傾覆,忠王李秀成在獄中寫下萬言自供狀,並表示願意將國中一切悉數奉上,最終卻被曾國藩下令處決,傳說中「金銀如海」的天京巨額財富自此不知所終。曾國藩為什麼違背朝廷明令,一定要殺了李秀成?曾國藩幕僚趙烈文、李成俊的筆記日記裏都記載了哪些細節?李秀成自供狀到底有幾個版本?為什麼曾國藩要刪改塗抹原文?呂集義在曾氏藏書樓抄到了什麼?1913年南京城挖寶有什麼內幕?中統CC系到底有沒有尋到太平天國的寶藏?

《金銀圖:天國密令》以尋找太平天國寶藏為主線,以《李秀成自述》《曾國藩日記》《能靜居日記》等可查閱的文獻典籍為基礎,使用懸疑推理手法,貫通古玩鑒偽、符號推演、版本尋蹤、武林賭鬥,講述驚險曲折的現代故事,呈現尋寶題材與文化懸疑的雙重體驗。

作者孟繁勇本身也頗具傳奇色彩。他有兩個身份:作家與記者。作家是生活,記者是職業。他說,「我當記者的原因,和其他人不一樣,我是為了寫小說。」

「新聞事件表面上看只有一厘米的寬度,但記者扎下去,需要有十公里的深度,那才是新聞事件背後的真相。」早年入職媒體時某位負責人對孟繁勇所說的話令他記憶至今。在記者崗位上,他一幹就是15年,跑過社會新聞,幹過深度調查記者,累計採訪過近5,000個有故事的人,也曾經歷被採訪對象摔砸錄音機、在暗訪時被關進過小黑屋……扎實的記者生涯不僅讓孟繁勇積累大量鮮活的現實素材,也讓他得以持續深度觀察甚至介入他人的命運起伏。

「其實小說創作也一樣,人的悲歡離合,喜怒哀樂的背後是什麼,需要用一厘米的小切口,十公里的大深度來呈現。」孟繁勇說。

「武當閉關」精研時間軌跡手法

孟繁勇的作品有一個區別於其他作家最為明顯的標誌,他使用時間軌跡的創新手法來講述故事。「小說是時間的藝術」。時間軌跡闡釋了對時間的全新定義,「在小說中存在的時間,含義完全不同。時間順序並非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而是過去、未來、現在。在此過程中,過去,是早已消逝的未來;未來,是尚未到來卻已注定消逝的現在;現在,是不斷消逝的過去。」孟繁勇說。

在他看來,這三種時間形態,每一個皆為獨立時間,每一個獨立時間,皆包含着過去、未來與現在。當敘事策略不再由視角主導,而是建立在時間軌跡之上,這確實是一種寫作思維模式的重要改變。

孟繁勇說:「作家面臨兩個重大問題:怎麼寫,寫什麼。時間軌跡是對怎麼寫領域的創新。」在此情況下,小說文本的視角由無邊無際的關鍵獨立時間產生的時間軌跡代替,生成了故事的發展脈絡。進而,故事從敘事視角的某一固定的單一性、扁平化,向時間主導的多元性、立體化方向發展,由此帶來敘事格局、文本呈現方面的變化,迥然有別於傳統小說。

為了這一創新,孟繁勇於2017年夏前往奇峰怪立、谷澗縱橫的武當山「閉關」。在高山險峰、深山叢林中思考着時間軌跡的命運。他想以時間軌跡全新的創作手法活下來,為更多的讀者接受。「我拒絕人生毫無價值與意義,不能接受虛度一生。」他說。

「呈現人之所以為人的精彩」

孟繁勇早年間出版的長篇小說《莊周睡了,莊周醒了》,是最早具有時間軌跡創作鮮明特點的作品之一。同樣的文字、情節,出現兩本書。按照一般的閱讀習慣讀第一遍時,出現第一本書《十洲死亡之旅》。閱讀完之後,從第一頁重新開始第二遍閱讀,第二本書《羽化的蝴蝶》又呈現在讀者面前。兩部作品文字和情節相同,卻彼此獨立,各自擁有不同的人物和主題,且都構思嚴密、敘事清晰、故事完整,完全是不相干的兩部作品。

近年來,孟繁勇將時間軌跡寫作方式投向尋寶偵探題材系列小說《金銀圖》。他說:「我不認為尋寶和偵探故事就是俗,純文學就是雅。其實雅與俗並不矛盾,雅俗共賞的故事可以為更多讀者接受。」對於孟繁勇而言,尋寶與偵探系列的創作,是時間軌跡的生死之戰,「我必須拚盡全力,寫出一個好看暢銷的故事,時間軌跡才能夠活下去。」

隨着《金銀圖》系列第一部《崇禎寶藏》和第二部《天國密令》的相繼出版,很多讀者都注意到「時間軌跡」並予以點評、讚賞。這讓孟繁勇感到十分興奮:「以好看暢銷的故事吸引讀者,有第一個讀者了解時間軌跡是什麼、對寫作的影響是什麼,接下來會有第二個、第三個,時間軌跡就會得到越來越多讀者的認同。」

當由時間軌跡創作的新的文學世界呈現眼前,讀者們會看到更多不可思議的故事。孟繁勇說:「那是以時間軌跡之心,講述故事的純粹與優雅,呈現人之所以為人的精彩。」